我們的春節 紅紅火火春節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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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①: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海報。 |
呈現“走向深藍”的夢想
電影《蛟龍行動》總出品人 於 冬
《紅海行動》2018年大年初一上映后,成為中國實戰軍事動作大片的“天花板”,也讓中國現代海軍的形象和戰斗力通過大銀幕展現在世界面前。
在那之后,我們就開始准備續集。續集拍什麼?當然還是要拍中國海軍的故事。那麼,還有什麼是觀眾沒看過的?答案是——核潛艇。就像林超賢導演說的:“中國必須有一部自己的核潛艇電影。”於是我們一拍即合,決定打造中國第一部以核潛艇為主角的深海軍事戰爭大片。
電影是造夢的藝術。“走向深藍”正是中國夢的體現。而竭盡全力去完成一部影片,展現中國海軍科技強軍的目標、守護萬裡海疆和萬家燈火的職責、不被任何困難擊垮的戰斗力,亦是作為中國電影人想要完成的挑戰和想要實現的夢想。
我們用了7年時間做大量的前期准備工作,去“造核潛艇”,去拍攝很少展現在大眾面前卻無比重要的潛艇部隊。我們從零開始1︰1打造了4艘潛艇,其中的龍鯨號潛艇,長120米,高15米,近萬平方米的攝影棚都放不下,隻能搭建在室外。影片中還呈現了許多全新的武器裝備,例如飛行器、機器狗、16余種百發以上的魚雷,等等。當演員們第一次來到影片中的基地時,都為這種真實和宏大而震撼。
潛艇部隊被稱為“最神秘的部隊”,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他們早已習慣保持沉默。但是那天,我們帶著《蛟龍行動》去北海艦隊放映時,潛艇指戰員眼中的激動、驕傲和自豪讓我們相信:這7年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值了!
現在,我們把它交給了2025年春節檔。衷心希望它能和春節檔的其他電影一起,給觀眾帶來一場高質量的、百花齊放的、令人滿意的光影盛宴。
我們為什麼拍“射雕”
電影《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總出品人 傅若清
68年前,金庸先生的作品《射雕英雄傳》開始連載,從此掀開了武俠小說的新紀元,一個縱橫東西南北、貫穿歷史敘事的“射雕江湖”被構建起來。時間並未使其蒙塵,反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它的精髓越發閃光,也讓我更堅定了要把它拍出來的信念。
初衷很簡單。
其一是始終未變的家國情懷。郭靖之名,來自“靖康恥”,在故事之初,《射雕英雄傳》就已奠定了家國大義的基調。這種質朴的情感今天仍能觸動人心,引領觀眾去深思個人成長與國家命運之間的緊密聯系。這也是電影《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選擇原著第三十四至四十章進行拍攝的緣由,此段講述的正是郭靖面對家國做出重要抉擇的過程。電影中,我們一直在用心用情地解答:是什麼驅動一個江湖中的普通年輕人成為“大俠”,又是什麼給予了他武功之外的力量,敢於張開雙臂,擋在百萬軍隊面前,去誓死保護自己身后這片山河。
其二是平凡人物的珍貴弧光。郭靖這個人物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俠”,他資質平平,多是憑借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逐漸取得武學成就。這讓每一個正在奮斗的平凡人都能產生共鳴。在郭靖的成長道路上,無論江湖多麼艱險、前路如何曲折,他始終保持初心,堅守自己的原則和立場。這樣的秉性在任何時代都是珍貴的。希望通過電影對人物的立體呈現,給予人們面對困難的勇氣和擔當,成為自己心中的“俠之大者”。
最后是武俠這一類型題材的獨特性。在百余年的影史長河中,武俠類型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其內容融合了中華武術、東方哲學和中國精神,絢爛多彩、蔚為大觀。我希望借電影《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向當下觀眾傳遞這種精神內涵。
深耕電影行業多年,我總能感受到光影給予我們的力量,而武俠亦有這樣的能量。願每一位觀眾,在走出影院的那一刻,都能帶著一顆更加堅定的心,繼續書寫屬於自己的壯闊人生與山河歲月。
小哪吒能否不負等待
本報記者 任姍姍 岳小喬
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上映前,導演餃子(本名楊宇)“心情很忐忑”。
2019年夏天,國產動畫《哪吒之魔童降世》上映。影片對經典神話的創造性改編,擊中廣大觀眾的心弦,以超過50億元的總票房創造國產動畫第一的好成績,也讓動畫迷喊出了“國漫崛起”的熱血宣言。從此,名不見經傳的青年導演餃子走進大眾視野。
5年多后再相見,小哪吒能否不負等待?
“我們做動畫的心態是寧缺毋濫。第一部是‘死磕’出來的。觀眾給了我們做第二部的機會,隨隨便便端上桌,不符合我們的追求。我們也相信,觀眾不會拒絕有誠意的作品。”餃子說。
第一部,66次劇本修改,1400多個特效鏡頭,由約1600位動畫制作人員共同成就。第二部,角色數量是第一部的3倍,特效鏡頭近2000個,主創團隊達4000余人。
第二部故事體量全面升級,藝術創新的難度更大。影片中有一場陳塘關大戰的打戲,時長約1分鐘,分鏡畫了半年。讓創作人員“崩潰”的要求在於,“讓手上拿6把劍的章魚,跟拿一把劍的李靖打,還打不過。”“洪流對戰”是最難的一場視效,因為要呈現兩軍對戰像海浪一樣互相翻涌的視覺效果,被制作人員戲稱為“智能的海浪翻涌出東方的美感”。因為難度太大、工期緊張,制片人曾跟餃子商量能否把海妖身上的鎖鏈去掉,或者換成若隱若現、時隱時現的方式。餃子卻堅持,鎖鏈對海妖的束縛與影片主題息息相關,所以不能讓步,也不能偷懶。
“我們一直在尋求突破,所以不給自己留后路,一開始就設定一個‘完不成’‘夠不到’的目標,然后拼命去‘跳’、去‘夠’、去‘頂’。”餃子說,踮著腳尖漸漸夠到那個地方,大家的自信會逐漸高漲,發現原來也不過如此。不斷提高難度,並且拼盡全力去完成,對國產動畫行業人才儲備、產能提高及技術進步,具有推動作用。“國漫”就是在實現一個又一個“不可能”中崛起。
“創作是一群人的長跑。”坐在我們對面的餃子,穿著一件舊毛衣,眼神裡閃耀著自信的光。“創新是一條沒有終點的路。有這麼多志同道合的動畫人一起奔跑,還有觀眾的支持,創作中的孤獨、焦灼、自我懷疑,所有的一切便不再是煎熬。”
“熊大,我們終於走到蛇年了!”
電影《熊出沒·重啟未來》總出品人 尚琳琳
2014年,《熊出沒之奪寶熊兵》開啟大銀幕之旅,至今《熊出沒》系列電影已連續11年陪伴孩子們度過春節。
比電影更早,2012年,《熊出沒》在各大電視台播出,兩頭熊阻止伐木工的歡樂故事就此展開,“熊大、熊二、光頭強”這幾個名字逐漸為人熟知。基於此,我們制定了一個長遠計劃:電視動畫片、電視電影、院線電影等多形態內容徐徐展開。《熊出沒》進入無數家庭的美好回憶,和孩子們一起成長。
5年前,我們開創了《熊出沒》科幻電影系列。2021年上映的《熊出沒·狂野大陸》是探秘基因的奇幻之旅,2022年《熊出沒·重返地球》是勇闖浩瀚星際的征途,2023年《熊出沒·伴我“熊芯”》初探人工智能,2024年《熊出沒·逆轉時空》穿梭時空……
《熊出沒·重啟未來》則是《熊出沒》科幻電影五部曲的終章。影片構建了一個充滿浪漫色彩的未來世界:光怪陸離的孢子叢林,穿梭賽博重工的末世之都……雖然是科幻題材,但在創作過程中,我們努力扎根現實生活。小亮和光頭強代表著兩面。快節奏的生活中,人們不可避免地會遭遇各種壓力,感到迷茫,有時也會像光頭強一樣對現實妥協,然而,小亮身上所展現出的堅持與信念,喚起了我們心中的勇氣和希望。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12年前,《熊出沒之過年》中有一句經典台詞“熊大,這都走到蛇年了”。如今,我不禁感嘆:“熊大,我們終於走到蛇年了!”一輪生肖已經走過,作為創作者,我們為12年來的努力和成長而驕傲,也為獲得觀眾的肯定和支持而欣慰。希望《熊出沒·重啟未來》能給予人們力量,拾起重啟未來的勇氣,堅定地擁抱生活、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講一個“唯有自強”的故事
——訪電影《唐探1900》導演陳思誠
本報記者 趙偲汝
從2015年電影《唐人街探案》上映至今,“唐探”系列已有3部電影與觀眾見面,其中兩部在春節檔上映。故事裡的唐仁、秦風這對搭檔走南闖北,破解謎題,破譯人心,給觀眾帶來歡樂,也沉澱下一些思考。今年春節檔,電影《唐探1900》的敘事時空輾轉到100多年前,講述唐仁和秦風的先人們在異域他鄉的一系列遭遇,以及所受到的心靈撞擊。
為什麼要講這樣一個故事?電影如何能雅俗共賞、喜聞樂見?怎樣看待當下電影創作與觀眾需求的關系?《唐探1900》上映前夕,導演陳思誠分享了創作經過和幕后故事。
記者:之前的“唐探”系列故事在時空上與現實同步,這次為何將時間線設定在1900年?
陳思誠:1900年是一個大變局時代,人類的生產力急劇發展,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不斷涌現。我看過1900年世界博覽會的歷史照片,人類想象力的爆發讓我印象深刻。我們進入唐人街的歷史,興奮感扑面而來,在尋找歷史資料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這個故事。
電影是拍給當下觀眾看的。希望大家看完這部電影,想到今天的生活來之不易。在回望這段歷史的時候,我強烈感受到,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唯有自強,方能無畏。
記者:《唐探1900》將中醫的“望聞問切”化用到探案思路中,您是如何找到這個結合點的?
陳思誠:我們最初的設定是想找一個職業,既能跟偵探聯系在一起,又不完全是偵探這個行當,於是想到了中醫,中醫的“望聞問切”與破案方法異曲同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我們用在電影裡的太少。近期很火的國產游戲《黑神話·悟空》就巧妙運用了傳統古建置景,其實還有很多傳統文化元素亟待開發利用。
記者:影片中的很多場景,諸如有軌電車、中國大戲院等,給觀眾帶來沉浸式體驗。這些1900年的風貌是如何被藝術化還原的?
陳思誠:建城是這部電影最難的部分,內外景都嚴格按照劇本要求。比如說中國大戲院的內景,影片中表演魔術的機關口都是切實可用的。我們追求視聽的真實感,觀眾看到的影片效果,是無數個部門在細節上追求極致的集體創作成果,從中也能看出電影工業的發展程度和水平。
記者:您怎麼看近幾年中國電影春節檔以及電影市場的變化?
陳思誠:春節檔是測試中國電影最深水位的一個檔期。眾口難調,我願意為市場拓寬可能性而嘗試,哪怕付出一些試錯成本。
看中國神話 過中國新年
電影《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制片人 羅珊珊
從2014年6月“封神三部曲”首次劇本策劃會召開,歷經籌備、拍攝、后期制作,至今已走過10年。“封神”作為口口相傳的民間故事,背后是商周之變歷史階段。電影取材自《封神演義》和《武王伐紂平話》。我們力求以當代價值觀和現代電影語言為觀眾講述一個瑰麗的神話故事。
《封神第二部:戰火西岐》是三部曲中承上啟下的一部。在這一部中,觀眾可以看到前作隱藏的暗線伏筆,也能看到在新的主題之下,人物的成長與變化。影片主題是“西岐保衛戰”,展現了西岐軍民守護家園、守護信仰的過程,充滿力量與勇氣。
視覺呈現上,影片努力使用貼近現代人審美習慣的視覺表達,融合元末明初水陸畫、商周青銅器和宋人山水的美學元素,讓傳統題材煥發出新魅力。劇組到各地的博物館進行採風,從文物中汲取靈感,融入影片的服裝道具、場景布置等方面。影片中,鄧嬋玉的角色設計靈感源於殷商時期的婦好,魔家四將的形象設計取材自唐代《八十七神仙卷》中的人物,昆侖仙人形象的設計靈感來自元明道教水陸畫中的人物造型。為營造更真實的環境氛圍,我們建起一座面積達200畝的西岐城。
“看中國神話,過中國新年”,期待觀眾走進電影院,開啟一段充滿熱血與溫情的神話之旅。
創造共同的文化記憶
北京師范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講師 王 昕
正月裡和親朋好友一起走進影院,在濃烈的節慶氛圍中,品評新鮮出爐的影片,已成為新的年俗。合家歡電影也應運而生。
“合家歡”所倡導的電影形態,能夠在保証多元性和包容性的基礎上,打動不同年齡層次、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創造一種共通的情感體驗。廣義的合家歡電影,不僅僅是“家庭友好型”或“兒童友好型”,更是一種“團圓”電影。不難發現,合家歡電影的魅力在於老少咸宜、雅俗共賞。在不同的電影劇情背后,潛藏著社會普遍認同的價值——夢想、勇氣、犧牲、親情、友情等等。這些在倦怠生活中可能遭遇磨損的價值有著跨越文化、地域和年齡的生命力。
無論是在繁忙喧囂的大城市,還是匯聚了返鄉人群的小地方,優秀的合家歡電影都能通過美妙而新鮮的故事,將面臨多種生活挑戰、有著不同人生境遇的人們凝聚起來。
我們身處一個文化消費的分眾時代。不同年齡階段、教育背景、文化認同的人們,在生活節奏、興趣愛好上有著巨大差異。合家歡電影因此成為一種重要媒介,在節慶時刻為我們提供一座跨越時空、文化和代際的橋梁。
優秀的合家歡電影,不僅是上映時段的重要談資,也更新著集體記憶的文化數據庫。當我們回憶一部影片,就會想到和家人、朋友共度的美好時光。由此,合家歡電影在不斷創新的講述中,參與創造著新一代人的文化歸屬和共同記憶。
《 人民日報 》( 2025年02月01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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