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魏先生開功是在仲夏時節,一個輕風細雨的日子,經朋友引薦,在先生的工作室裡我們第一次相見。先生乃我省素有“才子縣”之譽的天門人,是享譽湖北書壇多年的知名書法家。而先生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文質彬彬,風度翩翩,學識淵博,談吐儒雅,虛懷若谷,平易近人。工作室裡,自然是被先生的書法所吸引,所陶醉。先生的書法作品飄逸俊朗,大氣天成,藏巧於拙,蘊秀於雄,望之儼然有古風,近之舒卷含靈氣,不拘俗格,自成一家。
漢字書法,是我們的國粹,源遠流長,可以說是世界文化史上的奇觀。我們說的書法,是漢字的書寫藝術,漢字是人類文明史上唯一走過七千年滄桑的文字。文字的出現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相傳蒼頡造完字,“天雨粟,鬼夜哭”。當人類還處在自然圖騰的蠻荒文明時,我們的祖先卻已經完成了劃時代的文字文明創建。中華民族是世界上唯一的幾千年一脈相承堅持以文立國的民族。這個“文”,古語的意義可大了。金文篆文的文字,是一個雙手抱胸的人,這還是簡化過的,甲骨文中的文,是一個在胸上畫有畫紋的人。甲骨文中的文字,是對人的美化,文飾,文化。所以自堯舜禹湯文武一脈乃至唐宋明清歷朝歷代的聖王們,莫不以文化為榮,莫不以文化為立國的根本。文化,以文而化之,重在化,以文而教化,以文教民、化民。這一點,漢語的文化比西方人的文化的內涵要深刻得多了。而文字、文章(文學)、是中國傳統意義的文化最重要的表現形式。古代科舉取士,就是以文章取士,包括文章的內容和書法水平。現代我們鄙薄科舉,因為我們現在要考語數理化外,語文也只是語言文字能力。如果古人泉下有知,肯定要罵我們這不屑子孫的愚鈍了。科舉取的是士,是御人的,當然要看文章了,文章體現的是道,是化民之道。現在高考取的是工、是匠,是“奇巧淫技”,充其量是術而已矣。兩者要求自然不一樣了。
魏開功先生,少年好書法,壯年成文章,平生樂詩詞。書起龍蛇,文彰錦繡,詩詠天真,才通古今,識究天人。中國也是一個詩的國度,而且是世界文明史上唯獨一個擁有三千年以上書面詩歌史的民族,古希臘的荷馬史詩,古印度的奧義書都是口頭史詩。中國就不同了,我們的書面文字詩歌可以追溯到殷商以前。而且從內容到形式,如詩經的風、雅、頌、賦、比、興,至今也基本上是在這個范圍內,是我們民族的驕傲。在中國古代,詩是文章的正宗,孔老夫子的“詩三百,一言蔽之,曰:思無邪”、“不學詩,無以言”、“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的論詩觀點,是我國詩歌文章的圭臬。至於《禮記》中“志之所至,詩亦至焉”,《尚書》“詩言志,歌詠言,聲依詠,律和聲”的論說,相信孔子也深受影響。自古以來,詩詞是我們民族文化精髓,也是生民代代傳承的一種生活方式,從詩經楚詞、漢賦與樂府、唐詩、宋詞、元曲、明清聯,幾千年一脈相沿,大到天下家國的興衰存亡小到人生際遇喜怒哀樂,從禪機哲理的感悟到山川風月的娛情,從帝王將相才子佳人到販夫走卒野翁老嫗,一部中華民族的文明史就是一部詩史。詩人的良知和責任,詩人的胸襟和才智,詩人的藝術和技巧,決定了人詩的內容形式及其有機統一下的藝術感染力,使詩成就“文化”的功用,也使詩成為千秋萬代不可“須臾離之”一種社會治理的有力工具。
作為藝術家、詩人的魏開功先生,以自已敏銳的洞察力,高度的使命感,執著的藝術精神,長期以來並不是止步於自己書法藝術的成就,也鐘情於詩歌藝術的探索與追求,佳作連篇,多見於報刊雜志,而且能融詩書於一體,堪稱別樹一幟。時下一些書法家戓者為滿足世俗的需要,或者善書而不為文,於是一些俚言俗語充斥廳堂,而魏先生則走的書以載文,文以載道的路子,他的書法作品多以自己的詩詞為主,因此,能巧妙地把形式和內容有機地結合起來,實屬不易。庚子年初,一場世紀災難,新冠肺炎橫掃全球,將全人類拖入恐慌之中,不屈的中國人民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在與疫情的抗爭中,奇跡般地取得抗疫斗爭的偉大勝利。對照仍在掙扎中的列強,想當初雲橫三楚,霧鎖兩江,妖虫肆虐,舉世驚惶。是上下一心,眾志成鋼,雖歷經苦楚,但贏得今日不易的局面。魏先生封城不封筆,揮筆抗疫情,堅持每天一幅作品,“詩書吶喊助前方”。以藝術家的視角用藝術記錄了這場史詩級的偉大斗爭。《魏開功先生抗疫詩書選》,是湖北省詩書界的一樁佳事,也是對這段刻骨銘心的歷史的尊重。翻開散發著油墨香馨的詩集,展現在眼前的是那些難忘的日子,是詩人心胸與情懷,是詩的藝術對民族精神的再現。
抗疫期間,魏開功先生寫了近體詩20余首,詞10余首,對聯10余幅。針對這樣一場偉大的斗爭,作者以敏銳的藝術洞察力,以嫻熟的藝術表現手法,以廣闊的胸襟和細膩的情感,取材廣泛,形式多樣,既展現了舉國上下氣吞山河的抗疫壯舉,又表達一往無前的必勝信念,既有對英雄事跡的贊美謳歌,又有對人民生活的深切關注同情,既有銅板金樽式的氣勢恢宏,也有淺呤低唱式的纏綿悱惻。一而再再而三地呤誦,在這硝煙並未遠去的日子,更能引起對庚子春天不堪回首的追憶,更引起無限的思索。
文化的核心是文章,文章的濫觴是詩,詩是人類生活的再現,是人類美好生活的再現,人類的生活本身是詩,是詩的靈魂。詩人必須面對生活,發現生活中積極向上的美,表現健康進取的生活是詩的生命力所在。唯其如此,詩才能體現出它的文化作用,才具備萬世不竭的生命力。古往今來,偉大的詩人,偉大的作品莫不是以偉大的題材傳之於世,這個題材必須表現服從於民族精神。有了這個靈魂式的題材,才有藝術的形式,才有藝術的表現手法、技巧。魏開功的詩詞最難能可貴的地方:一是選擇抗疫斗爭的偉大題材,二是採用的是最具民族特色傳統形式——詩詞聯,三是詩人深厚的藝術素養和精湛的藝術表現手法。
站在我們民族千秋萬代薪火相傳的歷史滄桑中,感讀抗疫詩詞選,我們引以驕傲的是我們華夏民族的文化自信。自信來自於哪裡?來自於千秋一統,來自於不屈不撓,遇難愈強,遇挫愈強,遇逆愈強,來自於“萬方有罪、在予一人”與“國家興亡、匹天有責”的上下一心,其利斷金的責任擔當與獻身精神,來自於七千年前對天地山澤水火雷風的洞察、五千前對文明的創建,三千年前華夏一統的認同,來自於無數仁人志士對天下家國的文化傳承。反觀世界,印度也好,埃及也好,巴比倫也好,希臘也罷,那裡的先民也曾建立過燦爛的文化,然而他們的子孫早已與外來的種姓融合變異,要麼銷聲逆跡要麼落后於世界潮流,唯獨中華民族一脈相傳“風景這邊獨好”!庚子之春,這場曠世災難面前,我們民族在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萬眾一心,以不屈的精神,高昂的斗志,自覺的自律,無私的奉獻,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有智的出智,又一次譜寫一曲史詩級的英雄壯歌。反觀世界上那些到今天掙扎在災難之中的現代化國度,以無政府主義掩蓋野蠻,以政治利蓋蔑視生命,以資本嗜利侵蝕人權,以自由代替愚昧,導致五洲蒙難,四海呻呤。作為詩人藝術家的魏開功先生,在災難面前,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良知和責任心,以筆抗疫,以詩抗疫。“無技醫人宜振己,詩書吶喊助前方”,寫出了千千萬萬江城兒女在各自的崗位與天奮斗、與地奮斗、與疫奮斗的真情實態。“莫道艱辛難勇士,櫛風沐雨自擔當”、“戰地無煙生死以,裹尸馬革足風流,兜鍪臥膽施奇計,不破樓蘭誓不休”……以飽滿的熱情謳哥了抗疫英雄的感人事跡。印象尤其深刻的是《庚子春耕二首》其一,“晴陰一夕轉春霖,痛煞農人望歲心。雨過白田耕種日,萬家愁緒入雲深”,達到了極高的藝術水准。再如《青玉案》中,“江城浪涌飛花雨,怎料是,春愁處,庚子無辜遭毒霧,城中民眾,眷中親故,咫尺天涯路”,以現實主義的筆調,細膩的情感記錄了疫區人民的苦難,寄予了無限的同情。從疫情爆發開始,面對舉世惶恐,舉世責難,詩人對抗疫斗爭充滿信心。“更有雄心驚四海,他時定可蕩殃災”(《庚子新正感賦》),“閉戶在家獨遣懷,一年春景無人賞。梅花落盡百花開,滿紙生機筆下來”,以飽滿的熱情,激勵疫區人民,對抗疫斗爭的勝利具有堅定的信念,具有濃厚的革命英雄主義和浪漫主義色彩,充分體現了正能量。
站在民族文化的傳承的視角,來感讀抗疫詩詞選。作者選用詩、詞、對聯這三種體裁來記述抗疫斗爭,也是別出心裁的。詩是“文化”的主流,《毛詩序》的觀點是,“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詩是所有文學體裁中最早出現的,如果把《呂氏春秋》記載的“候人歌”算作是我國最早的文字詩,距今有四千年了。此后作為文學主流的詩,一代代傳承下來,雖然代有變遷,但詩以其文學與文化的功用,始終是詩的精神所在,所以不論現代社會如小說、影視、這種職業化的文學作品如何繁榮,卻取代不了詩的“自覺、覺他”作用。唐詩、宋詞是中國文學史上的兩座豐碑,也是世界文學史上獨有的奇觀。唐詩、宋詞不朽的魅力所在,是以“袖珍”式的篇幅,抑揚頓挫之音韻,可以誦可以唱,既可以摹寫風花雪月兒女情長,又可以抒發天下家國壯志豪情,為人們所喜聞樂見。而對聯,自明清乃至今日,自民俗乃至朝堂,更是一種雅俗共賞的文化形式。詩人這類體裁描寫抗疫斗爭,則更重於民族文化的傳承。詩詞對聯都有規定的格律。格指格式,律指音律,即音調,聲韻。實際上包括字數、句式、平仄、對仗、乃至篇章的起、承、轉、合,由此再落實在字法、句法、章法上。魏開功先生是書法家,對書法的筆法、字法、章法當然是輕駕就熟,而站在一定的高度詩書兩者是相通的。細品抗疫詩詞,深深感受了先生從平仄音韻到字句文章方方面面深厚的藝術功底。如《致抗疫白衣天使》:
楚天黃鶴任翱翔,怎奈妖風肆虐狂。
秉德澄懷除疫勇,懸壺濟世救民忙。
白衣報國千山動,赤子施醫萬戶康。
心系蒼生生死以,凱歌同奏戰旗揚。
詩以抒情為總基調,但之所以為詩,語言上貴在精練而意味深長,含蓄而瑰麗,句法上當然平仄起伏,音韻悠揚,對仗工穩,節奏明快。章法上起承轉合,層次分明。本詩首聯“楚天黃鶴任翱翔,怎奈妖風肆虐狂”,以楚天黃鶴起興,點出怎奈妖風肆虐的立意,開頭自然大氣,引人入勝,為后文留下足夠的發揮空間。頜聯寫自衣天使敢赴國難,驅除妖風之勇,救民水火之忙,一個勇字,一個忙字,是練字的功力體現,秉德澄懷與懸壺濟世,除疫與救民,勇與忙,對仗工穩,這是把澄字動用,也點全句之睛,把白衣戰士摒除雜念,一心抗疫的高尚情懷寫實了。邏輯上是對怎奈妖風肆虐的承接。頜聯從容不迫,敘述自然,針對首聯的“狂”,自然過渡到“勇”與“忙”。頸聯“白衣報國千山動,赤子施醫萬戶康”,白衣與赤子,報國與施醫,千山對萬戶,動對康,很工整,內容上是轉折,是對前兩聯內容的轉,千山與萬戶,氣勢又是不凡,轉折不見痕跡,邏輯上是“勇”與“忙”的必然結果。尾聯“心系蒼生生死以,凱歌同秦戰旗揚”,是全詩的合,是總結,但結尾高度摡括了白衣戰士心系蒼生,置個人生死於不顧的偉大情操,贏得凱歌同奏,戰旗飄揚的宏偉場景。全詩平仄音調准確,採用七陽平韻,也是別具匠心的選擇,陽韻多用於這種慷慨恢弘的作品,便於情感的張揚,是一篇上品佳作。說實在話,現在有些人,借不以辭害意的幌子,把格律不當一回事,我是不同意的,你寫打油詩、自由詩、順口溜也可以有佳作,但不能以律詩不守格律。象魏開功先生這樣嚴謹的治學態度,實屬難能可貴。再如對聯:
白雲裊裊,枝頭春意鬧﹔
黃鶴翩翩,江上暖流生。
傳說蜀后主孟昶寫了第一幅春聯,“新年納余慶,佳節號長春”,此后,對聯尤其明清以后,成為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乃至全世界有華人的地方,都無處不在無人不賞的一種文學體裁。對聯是以對仗為基本手法的詩的一種變格,強調音調對仗,詞性對仗,由上下聯構成一個完整的藝術品。對仗的手法,可以追溯到詩經以上,先秦諸子文獻中已經比比皆是了。魏開功除了寫抗疫詩詞外,還寫了十幾副對聯,雖然大多短小,但確是精干。例中“白雲”與“黃鶴”,是工對而且寓指江城武漢,“裊裊”對“翩翩”,對仗工穩的同時更是栩栩如生。“枝頭”與“江上”,雖然枝與江在單字平仄上存在微瑕,但不害整體對仗。“春意鬧”與“暖流生”,是工對,而且一個鬧字、一個生字,賦予了作品的動態感染力,堪稱佳作。
魏開功先生幾十年筆耕不輟,治學嚴謹,才能夠在創作中,從體裁的選擇到格律的遵循,嚴守格律不拘於格律,傳承中有創新,實屬難能可貴。
再從文學批評的角度,看其作品的藝術表現手法,體悟其抗疫詩詞的意境與格調。中國的詩詞,從形式上結合漢字的規律,具有講求音調、音韻、整齊丶對稱的特點,而本質上最具特色的是意境與格調。無上妙品的詩詞無不是意境與格調的高度統一。有意境而無格調,有格調而無意境,都稱不上好的作品。意境簡單地說就是意識的物境。是作者主觀意識與客觀物象有機相融而生成的藝術境界。意境是中國詩詞至善至美的追求。劉勰說“思理為妙,神與物游”,就是講意境的妙處。起源於資本主義文藝復興以及工業革命背景下的西方藝術,講求的物理實証、個人情感的自我釋放,以至於歇斯底裡。中國藝術講究文化,文而化之,是給別人看的,不是自我渲泄,因此追求意境,而意境的極至是含蓄、是似與不似,是弦外之音,象外之象,言外之意,讓人有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之感。魏開功先生在意境的創造上,具有深厚的底蘊。如“歲歲花開萬紫紅,今時不與往時同。石階滴破花含淚,楊柳湖邊月下空”(《庚子立春夜》)。這是一篇絕句佳作,不用說起承轉合音韻平仄,巧妙之處在於意境的創造,庚子立春時節,千萬人口的都市,毒風呼嘯,淫雨連綿,門關戶閉,路斷人稀,魔鬼猙獰,黑色恐怖。在這一個國難面前,作者用短短二十八個字,尾尾道出萬紫千紅時節,今昔對比以后,一句石階滴破花含淚,楊柳湖邊月下空。花含淚,月下空,一個破字,一個空字,字字珠璣,寄托了無限的深思,給讀者留下無限的意境,余味雋永,是佳作。
格調,通俗說也近於現代俗語格局。是指作品的立意與氣勢。中國詩詞進入漢以后,與樂府結合,形成了以歌唱為主表現形式,至南北朝則詩詞多出於教坊,唐宋則達到高峰,宋以后,隨著雜劇的發展,詩詞則逐漸淡出歌壇,而止於呤誦了。宋以前詩詞的演唱多以女性歌妓為主、娛樂為主,詞調婉轉纖細,內容多是談情說愛,在宋代形成婉約為主的詞風。但在這個主流下,也有一代梟雄如曹操、有唐一代的邊塞詩人及李杜等群星,至宋代開一代詞風的蘇辛,追求聲震千秋、氣吞萬裡的豪放詞風。詩詞的格調取決於作者志向、胸襟,品味、題材、時勢。一個胸懷天下的人志存高遠,他的作品肯定是“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是“大江東去”,是“氣吞萬裡如虎”,是“壯懷激烈”,是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一個以天下家國為己任的人,當然也不會沉迷於花前月下兒女情長了。魏開功先生在國難面前,以一個知識分子高度的自覺和責任感,沒有退縮、沒有恐懼,沒有牢騷,沒有怨天尤人,而是以自己的詩為抗疫斗爭吶喊助威,以豪邁的情懷,喊出了民族不畏強暴、敢於斗爭、敢於勝利的精神。“談笑古今愁消盡,自信中流砥柱,九萬裡鯤鵬正舉,破霧穿雲騰巨浪,賴人和,地與天齊助,待曉日,擊金鼓。”(《賀新郎》)。笑看古往今來,隻有在黨的中流砥柱下,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之路,正如鯤鵬展翅,一飛沖天,穿雲破霧,扶搖直上九萬裡,天時地利人和,三才並吉,眼前這小小疫情,豈足道哉,待明天,妖風蕩盡,我們鳴金收兵!作者以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以如椽的巨筆,展現氣勢恢弘的場景,讀來精神為之一振,是一篇格調崇高的佳作。再看“閉戶宅家獨遣懷,梅花落盡百花開。一年春景無人賞,滿紙生機筆下來”(《步韻蘇大春詩一首》)。好一句滿紙生機筆下來!記錄了在封城時刻,萬眾宅家,謹遵命令,一心抗疫的苦痛生活,作者沒有象那些沒有責任心的作家,滿紙荒唐言,相反,是滿紙生機從筆下而來,是樂觀的生機,是抗爭的生機,是必勝的生機,是生命之機!魏開功先生的抗疫詩詞,格調高雅,立意深遠,玩讀之下,令人感憤。
詩書文學我是外行。兒時無限崇拜詩人,可惜工作后幾十年在辦公室裡、實驗室裡度過,虛度幾十年,一事無成。然而讀書讀詩的習慣還是保持著。讀了魏開功先生的詩,感動不已,外行說了這麼多外行話,權當外行無畏吧。病毒的幽靈被我們趕走了,但仍然在地球上飄蕩。作為一個武漢人,每每回想起那段刻骨銘心的日子,依然不寒而栗。當今世界不平靜,我們仍然需要警鐘長鳴,需要枕戈待旦,需要以飽滿的熱情去贏得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庚子年甲申月辛卯日初稿於北京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