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即景缘情 寓理于情
唐代,诗歌的审美标准始终是以即景缘情作为审美旨归的。南朝沈约说:“人本含情,情性宜有所托,发而为诗文。”“缘情”使“所托”的自然风物成为普遍的审美对象和触发情感的媒介。也就是说,“即景缘情”需以客观的外在景象为依托,把内在的心理情感真实地蕴含其中。
宋代,诗着眼于对现实生活的事与物的观察和描摹已蔚然成风。“触物起兴”代替了唐诗的“缘景不尽曰情”(皎然 语).,诗人“更多地将目光集中到对人生世事的反思与对自然物象的琢磨上”(陈静 语),追求的是“理趣”。
吴丈蜀先生在研究唐宋诗的过程中,自觉不自觉地将唐宋诗两者的主要创作旨归融入到自己的创作实践之中,物与心合,情随物动,理趣盎然。
先生看到祁连雪山之景后,触发了心灵的感动,诗情油然而生,写了七绝《望祁连雪山》:“抬头祁连望雪山,雪山依在密云端。万年不见原形改,清白长辉天地间。”前面三句写望雪山之景,最后一句寓情于景,在抒发对雪山的赞美之情的同时,似乎告诫人们:要留清白在人间。这里蕴含着深刻的“理”。再如七绝《西湖花港观鱼》:“碧塘绿藻映红鳞,锦簇花团不失群。借问缘何欢乐甚?此间无有网罾人。”花港观鱼是西湖十景之一,红鱼池是全园游赏的中心区域。倚桥栏俯看,数千尾金鳞红鱼结队往来,泼刺戏水,如“锦簇花团”一般而不失群。由红鱼之不失群且欢乐,而追问其原因是什么?吴丈蜀先生自问自答:“此间无有网罾人”。如果说池边有“网罾人”,那么,红鱼之乐实为痛苦之乐,何“乐”之有?因为,它所面临的是厄运的到来——死亡。先生写这首诗,看似在写景,实则不然,弦外之音是:人如若不受外界的摧残和折磨,聚集在一起,该是多么的快乐啊!我们读这首诗,赋予了它一种生命的感动,让人引发无穷的想象。
概而言之,吴丈蜀先生诗的特质是:语言朴质,清新俊逸;用典自然,点铁成金 ;即景缘情 寓理于情 。先生的诗在之所以有这些特质,是其为宇宙间万事万物感动后,源于妙悟所得。
先生的诗如此,他的书法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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